黄梓瑕,毫无愧色地蹲在他面前,用匕首指着他的胸口,给他解开了束缚着的双手。
他苦笑着看她,然后伸手放在唇边,撮口而呼。
饶是体力不济,这几声清啸依然声振林樾,隐隐传出数里之遥。黄梓瑕将他的手再度绑上,转头四望,只见松涛阵阵之中,密林里一匹黑马如箭般疾驰而来。
“涤恶!”黄梓瑕站起来,激动之下,忍不住要去抱它的头——这一夜折腾下来,忽然觉得,有一匹马在自己身边也是一种依靠。
涤恶对她不屑一顾,直接忽视了她伸过来的手,硬生生从她的身边擦过,只径直奔向李舒白。
黄梓瑕无语地回身拍了它的屁股一巴掌,却见它提起后腿作势要踢自己,赶紧往后跳了一步逃开。还在郁闷之中,却听到有人低声笑出来。
她回头一看,居然是那个俘虏在笑。虽然只有那么一声,她却忽然觉得有点熟悉的意味。
她皱起眉头,端详着他的模样。但那张死板的扁平脸上,实在找不出自己记忆中存在的痕迹。她在心里想,如果周子秦在的话,按照他的那个什么观骨理论,是不是能看出这个人的真面目?
但转念又一想,周子秦那个人,连她是假冒宦官的女子都看不出来,哪能寄予什么希望?
等回头看见涤恶俯下头在李舒白身上轻轻蹭来蹭去,一扫那种凶神恶煞的气势,又不觉想了想自己的那拂沙,想到她受伤陷落在灌木丛中的哀鸣,不由得悲从中来,不由分说先走到那个俘虏身边,塞好他的嘴巴之后,狠狠踢了他两脚。
他莫名其妙,瞪了她一眼之后,把脸转开了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