柳域道:“自那日之后,柳大人便再未来过,我们送过两次拜帖往三王府,都被退了回来,此次,莫非是有何事?父亲,明日我们可要准备什么?您说,到底是三王爷要见您,还是那位柳大人要见您?”
柳城也拿不准,这就又将拜帖看了一遍,眉头蹙起,道:“无论如何,吩咐下去,明日备好酒菜,不可怠慢。”
柳域点头,想了想,一个早就想问的问题,挂到嘴边,最终又还是问不出口。
柳城注意到长子的脸色,沉默一下,便指了指对面的椅子。
柳域过去坐下,待坐正了,才鼓起勇气问道:“父亲,那位柳大人,莫非……莫非真的是……”
柳城摇摇头,吐了口气,道:“问了也不会承认。”
“难道是真的?”柳域一下子站起来,冲击太大,有些慌张道:“这可是欺君之罪……”
柳城表情同样不好,苍老的声音里透着疲惫,仰头,闭了闭眼,带着褶子的嘴角却勾起一丝嘲弄的笑,自问道:“欺君,可是这君,又在哪儿?”
柳域听后愣了一下,随即,睁大眼睛,不敢相信如此大逆不道的言辞,是出自父亲之口。
君在哪里,君在宫里,可,那位君,还是君吗?
身患顽疾,口不能言,身不能动,随时驾崩都是极有可能之事。
但无论如何,那终究还是皇上,还是一国之君,还是九五之尊,父亲,怎能说出如此之话。
柳域忍不住看了看父亲愈发苍老的脸,尽管,已经过了好些日子,大夫也都看过了,但父亲脸上,依旧是伤痕犹在。
那是屈辱的烙印!
这样的牢狱之灾,这样的九死一生,又有谁能不怨,不恨呢?
柳域是明白父亲这个心态的,但他一生所学所习,就是为君效力,保皇保正,现在,有人告诉他将来或许要走另一条路了,