皮裘她都有,搭配着皮袄的种类花式来用,可是在眼前这种情形之下,她哪里还有心思花在服饰上?此时听胡雪岩一说,想起这十来天眠食不安的日子,眼泪几乎夺眶而出,赶紧转身避了开去。
“罗四姐,你慢走。”胡雪岩问道:“等德藩台来了,请他在哪里坐?”
“在洋客厅好了。那里比较舒服、方便。”
“对!叫人把洋炉子生起来。”
“晓得了。”螺蛳太太答应着,下楼去预备接待宾客。
洋客厅中是壁炉,壁炉前面有两张红丝绒的安乐椅,每张椅子旁边一张茶几,主位这面只有一壶龙井,客位这面有酒、有果碟,还有一碟松子糖、一碟猪油枣泥麻酥,因为抽鸦片的人都爱甜食,是特为德馨所预备的。
“这麻酥不坏!”德馨拈了一块放在口中,咀嚼未终,伸手又去拈第二块了。
在外面接应待命的螺蛳太太,便悄悄问阿云:“麻酥还有多少?”
“要多少有多少。”
“我是说湖州送来的猪油枣泥麻酥。”
“喔,”阿云说道:“我去看看。”
“对,你看有多少,都包好了,等下交给德藩台的跟班。”
阿云奉命而去,螺蛳太太便手捧一把细瓷金链的小茶壶,贴近板壁去听宾主谈话。
“你要我打密电给徐小云,不大妥当,军机处的电报,盛杏荪的手下没有不照翻的,这种加减码了的密码,他们一看就明白了。”德馨又说:“我是打给我在京的一个朋友,让他去告诉徐小云,你有事托他,电报随后就发。”
“那么,我是用什么密码呢?”
“用我的那本。”德馨说道:“我那个朋友心思很灵,编的密码,他们破不了的。”
胡雪岩心想,照此一说,密码也就不密了,因为德馨不会把密码本惜给他用,拟了稿子交出去,重重周折