,书却读得不多,对属下好卖弄他腹中那“半瓶醋”的墨水,所以有时候不免酸气,偶尔还加上些戏词,那就是更酸且腐的一股怪味了。
这样转变念头,便觉得无足为奇了,“大人谬奖了。”他接着问道:“府里跟大人一起去弹压,虽以安抚为主,但如真有不识轻重、意因鼓动风潮的,请大人明示,究以如何处置,方为恰当?”
“总以逆来顺受为主。”
“逆”到如何犹可“顺受”,此中应该有个分寸,“请大人明示!”他问:“倘有人胆敢冲撞,如之奈何?”
“这冲撞么,”德馨沉吟了一会儿说:“谅他们也不敢!”
吴世荣可以忍受他的语言不当,比拟不伦,但对这种滑头话觉得非打破砂锅问到底不可。
“如果真有这样的情形呢?”吴世荣也降低了措词雅饰的层次:“俗语说不怕一万,只怕万一,不能不防。”
“万一冲撞,自然是言语上头的事。你我何必跟小民一般见识?有道是忍得一时气,保得百年身;又道是不痴不聋,不作阿家翁。贵府是首府,就好象我们浙江的一个当家人一样。”
能做到这样,需要有极大涵养,吴世荣自恐不易办到,但看德馨的意思,非常清楚,一切以平息风潮为主,至于手段,实在不必听他的,能迁就则迁就,不能迁就,还是得动用权威,只要大事化小,又不失体统,便算圆满。
他考虑了一下,觉得有一点不能不先说清楚,“回大人的话,为政之道,宽猛相济。不过何人可宽,何人可猛;何时该宽,何时该猛?一点都乱不得。照府里来想,今天的局面,大人作主,该猛应猛,交代严办,府里好比当家的家妇,少不得代下人求情,请从轻发落,这样一个红脸、一个白脸,这出戏才唱得下来。”他接着说:“倘或有那泼妇刁民,非临之以威不足以让他们就范,那时候府里派人锁拿,大人倒说要把他们放了,这样子