,但却不知从何驳起。
“你说不可一概而论,我说道理是一样的。现在我趁市价落的时候,把市面上的丝收光,洋人买不到丝,自然会回头来寻我。”
“万一倒是大家都僵在那里,一个价钱不好不卖;一个价钱太贵,不买。小爷叔,那时候,你要想想,吃亏的是你,不是他。”
“怎么吃亏的是我?”
“丝不要发黄吗?”
“不错,丝要发黄。不过也仅止于发黄而已,漂白费点事,总不致于一无用处,要掼到汪洋大海。”胡雪岩又说:“大家拼下去,我到底是地主,总有办法好想;来收货的洋人,一双空手回去,没有原料,他厂要关门。我不相信他拼得过我。万一他们真是齐了心杀我的价,我还有最后一记死中求活的仙着。”
大家都想听他说明那死中求活的一着是什么?但胡雪岩装作只是信口掩饰短处的一句“游词”,笑笑不再说下去了。
可是当他只与古应春两个人在一起时,态度便不同了,“应春,你讲的道理我不是没有想过。”他显得有些激动,“人家外国人,特别是英国,做生意是第一等人。我们这里呢,士农工商,做生意的,叫啥‘四民之末’;现在更加好了,叫做‘无商不奸’。我如果不是懂做官的诀窍,不会有今天。你说,我是不是老实话?”
“不见得。”古应春答说:“小爷叔光讲做生意,一定也是第一流人物。”
“你说的第一流,不过是做生意当中的第一流,不是‘四民’当中的第一流。应春,你不要‘晕淘淘’,真的当你做生意的本事有多少大!我跟你说一句,再大也大不过外国人,尤其是英国人。为啥?他是一个国家在同你做生意;好比借洋款,一切都谈好了;英国公使出面了,要总理衙门出公事,你欠英商的钱不还,就等于欠英国女皇的钱不还。真的不还,你试试看,软的,海关捏在人家手里;硬的,他的兵舰开到