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四姐,我现在把人家的意思告诉你;第一是称呼,下人都叫你太太;第二进门磕一个头,以后都是平礼;第三生了儿子着红裙。这三样,是老太太交代下来的。”
罗四姐老虑了一会,觉得就此三事而言,再争也争不出什么名堂来,不如放漂亮些,换取对方在它处的让步。于是她说:“七姐这么说,我听七姐的。不过我进他家的门,不晓得是怎么个进法?”
七姑奶奶心想,这是明知故问。妾待进门,无非一乘小轿抬进门,在红烛高烧之下,一一磕头定称呼。罗四姐问到这话,意思是不是想要坐花轿进门呢?
当然,照一般的办法,是太委屈了她,但亦决无坐花力轿之理。七姑奶奶觉得这才真的遇见难题了。
想了又想,七姑奶奶只能这样回答:“这件事我来想办法,总归要让我面子上看得过去。你明天倒问问乌先生,看他有啥好办法?”
正事谈到这里,实在也可以说是很顺利了。做媒本来就要往返磋商,一步一步将双方意见拉近来;罗四姐也很明白事缓则圆的道理,因而很泰然地答说:“事情不急,七姐尽管慢慢想。”
“你是不急,小爷叔恐怕急着要想做新郎倌。”七姑奶奶笑着将她的脸扳向亮处,“不晓得你扮成新娘子,是个啥样子?”
这话说得罗四姐心里不知是何滋味?说一句:“七姐真会寻开心。”一闪站起身来,“乌先生不知道吃好了没有?”“我们一起下去看看。”
两人携着手复回楼下,只见古应春陪着乌先生在赏鉴那些西洋小摆设。七姑奶奶少不得问些吃饱了没有之类的客气话,然后问到乌先生下榻之处。
“客栈已经定好了。”古应春问道:“不知道罗四姐今天晚上,是不是还有事要跟乌先生谈?”
“今天太晚了。”罗四姐答说:“有事明天也可以谈。”“那末,我送乌先生回客栈。明天一早我会派