略停一下又说,“现在要叙顶要紧的第三段,要这样说法:我因为人在上海,不能回杭州,已经派人跟某某人、某某人联络,请他们保护地方百姓,并且暗中布置,以便官军一到,可以相机策应。这批人都是地方公正士绅,秉心忠义,目前身陷城中,不由自主;将来收复杭州,不但不能论他们在长毛那里干过什么职司,而且要大大地奖励他们。”
“啊,啊!”古应春深深点头,“我懂了,我懂了,这就是替他们的将来留个退步。”
“对了。这道公事要等庆制军的批示,他人在福州,一时办不到;所以要来个变通办法,一方面呈报庆制军,一方面请江苏巡抚衙门代咨闽浙总督衙门,同时给我个复文,拿我的原文都叙在里头,我好给他们看。”
“嗯、嗯!”古应春想了一下,记起一句话:“那么什么叫‘公事就是药线’呢?”
“这你还不懂?”胡雪岩提醒他说:“你先从相机策应官军这句话上去想,就懂了。”
真所谓“光棍一点就透”,古应春恍然大悟,如果那批人不肯就范,甚至真个不利于胡家眷属;胡雪岩就可用这件公事作为报复,向长毛告密,说这班人勾结清军,江苏巡抚衙门的回文,便是铁证。那一来,后果就可想而知了。这一着实在狠。但原是为了报复,甚至可以作为防卫;如果那批人了解到这道公事是是一根一点便可轰发火药,炸得粉身碎骨的药线,自然不敢轻举妄动。
“小爷叔!”古应春赞叹着说“真正‘死棋肚子里出仙着’;这一着,亏你怎么想出来的?”“也不是我发明的。我不过拿人家用过的办法,变通一下子。说起来,还要谢谢王雪公,他讲过一个故事给我听;这个故事出在他们家乡,康熙年间有位李中堂,据说在福建名气大得很,他的同年陈翰林跟他有段生死不解的仇——。”
王有龄告诉胡雪岩的故事如此:这位李中堂是福建安溪人,他的同年陈翰