魄的样子,便向阿巧姐使个眼色,示意她实话直说,不必盘马弯弓,宛转透露了。“好的,我就说。不过,张先生,”阿巧姐一双大眼珠灵活地一闪,做出象娇憨的女孩子那样的神情:“等我把话说出口,你可不能打我的回票!”这话相当严重,张医生定定神,将她的话回想了一遍,才弄清楚是怎么回事,倒有些答应不下了。
“是不是?”阿巧姐意轻声对萧家骥说,“我说不开口的好;开了口白白碰钉子——。”
“没有这话。”张医生不安地抢着说,“你的意思我懂了。我在想的,不是我该不该陪着去。”
“那末是什么呢?”
“是病人能不能走?这样的天气,跋涉波涛,万一病势反复,可不是件开玩笑的事。”
话说得有理,但究竟是真话,还是托词,却不易估量;阿巧姐也很厉害,便有意逼一逼;却又不直接说出来,望着萧家骥问:“张先生不是说,一路有他照应,就不要紧吗?”“是!有张先生在,还怕什么?”
两人一唱一和,倒象张医生不肯帮忙似的,使得他大为不安,但到底还不敢冒失;站起身来说:“我再看看病。”在隔室的胡雪岩,将他们的对答,只字不遗地听了进去;一半是心愿可望达成,心中喜乐,一半是要隐瞒病情,所以诊察结果,自然又显得大有进境。
这时候张医生才能考虑自己这方面的情形。兵荒马乱,年近岁逼,实在不是出远门的时候;但话说得太慷慨,无法收科或者打折扣;同时也存着满怀绮想,实在舍不得放弃这个与阿巧姐海上同舟的机会,终于毅然答应了下来。
这一下,胡雪岩自然感激不尽;不过张医生所要的是阿巧姐的感激。此中微妙,胡雪岩也看得很清楚;所以用红纸包了一百两银子,让她亲手致赠。
“医家有割股之心。”张医生摇着双手说:“谈钱,反倒埋没我的苦心了。”
话说