有一件事不放心,“三爷!”他说,“你去了不能露出急吼吼的样子”
“这何消说得?”刘不才抢着说,“我不能连这一点都不懂。”
“不是!我还有话。”胡雪岩说,“既然不是急如星火的事,那就可以从从容容来。大少爷的脾气,你是最明白不过的,”他模拟着庞二的态度说:“‘好了,好了,凡事有我。先赌一场再说。’那时候你怎么样?”
刘不才想想不错,这一赌下来,说不定就耽误了胡雪岩的工夫,千万赌不得!
“我这样跟他说:我自己在杭州还有许多事,要赶回去料理,到年三十,我赶到南浔来,陪你好好赌几场。”
“对!就是这么说。”胡雪岩又郑重的加了一句:“三爷,你可不能拆我的烂污!”
“你不相信我,就不要叫我去。”
说到这话,胡雪岩不能再多提一句,当时写了信,雇了一只船,加班添人,星夜赶到南浔去会庞二,约定无论事成与否,三天以后,必定回来。这三天自是度日如年的光景,但胡雪岩决不会独坐愁城,听天由命,他要作万一的打算,所以依然每天一早,坐镇阜康,不断派出人去联络试探,希望能找出一条得以筹集这笔巨款的路子来。
第一天第二天都毫无结果,到了第三天,他就有些沉不住气了,正在攒眉苦思时,嵇鹤龄到阜康钱庄来相访,一见面便讶然说道:“雪岩,几天不见,你何以清瘦如此?”
异姓手足,无需掩饰,胡雪岩老实答道:“还差三十万银子,怎么不急得人瘦?”
听这话,嵇鹤龄大吃一惊,“你怎不跟我说?那天我问你,你不是说可以‘摆平’吗?”他带些责备语气地问。
“跟你说了,害你着急,何苦?”胡雪岩改用宽慰的语气说,“只要海运局的那笔宕帐,你能给我维持住,别的也还不要紧。”
怎么又说不要紧?显见得他是