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这怕难。”
“你跟他复交了,就应该劝劝他,他作的孽也够多了。不可再作孽。人总要讲良心,尤其是贫贱之交,糟糠之妻,不可以忘记。我再说一句,既然称到‘粉面虎’,就决不是‘偎灶猫’。帮里不是有句话:‘你做初一,我做初二’?等到粉面虎做起初二来,只怕李小毛就再没有翻身的日子了。”
这个警告,连小张都有些入耳惊心,因而又是连连点头:“朱先生这几句话,倒是苦口良言。”
谈到这里,窗外咳嗽一声,是松江老大的声音,先报个信,他要进来了。窗内朱大器与小张的那番对白,他是否都已听到,无可究诘,反正关于李小毛的一切,话也谈得差不多了。为了尊重松江老大和他帮里的规矩,大家心照不宣,绝口再不提李小毛的名字。
接下来,便谈如何运米到杭州?以及到了杭州要做些什么事?朱大器这两年蛰伏,无所作为,大家都以为他豪气、魄力、冲劲,似都不如前,这天一夕之谈,方知不然!朱大器依然是那样锐于任事,也依然是那样计虑周详,而且也依然是那样凡事先为手下着想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