经过一整天的分头奔走,大致都已就绪,最重要的,当然是朱大器跟吴煦的交涉。能将陈世发拉过来,吴煦求之不得,但提到要先运一批洋枪过去,不免面有难色,说是兹事体大,他不敢作主。
那么要谁作主呢?朱大器认为:第一、此事必须机密,多一个人知道,就多一层泄密的顾虑;第二、层层请示,不知道那一天才结果?陈世发如何等得?因而极力鼓励吴煦独断独行,成此大功。
吴煦一直迟疑不决,最后让朱大器一句话说动了,新任江苏巡抚李鸿章,就要带了他的淮军,乘轮东下。上海道是个要缺,看上去他必有换人的打算,如果吴煦能及时建此一功,奏报朝廷,必蒙褒奖,那就是自己先立稳了脚步,李鸿章不便奏请调动,就算他出奏了,朝廷亦必不准。
吴煦觉得这话大有道理。但是要他公然批准运枪出境,关系太大,多有不便,还须想个变通的办法。
朱大器有求于吴煦的是两件事,第一是同意招降陈世发,以军火作为钓饵;第二才是如何得官方的协力,能将军火运出上海?现在情形,第二件事在吴煦确是无能为力,不过第一件事能够商量得通,也算不虚此行。因此,朱大器与吴煦约定运军火出境一事的变通变法,由他自己去动脑筋;招降成功,推功于吴煦,但如失败,吴煦也得负一点责任,这个责任就是为他作一证明:接济陈世发的军火,别有作用,决非通匪资敌。
辞别吴煦,朱大器随即去看一个朋友。此人名叫赵炳麟,他的胞侄,就是在湖州办团练的赵景贤。整个浙西,现在只有湖州是一片净土,赵景贤能够守住湖州,是个奇迹,但是这个奇迹恐怕也快消失了!
湖州的守得住,当然是赵景贤的才智过人,但亦全靠有一线运道可通。运道的咽喉是出太湖的大钱口,其地在湖州以北,整个太湖的正南方,正北隔着二十里的湖面就是洞庭东山;赵景贤以大钱口为水师大营,炮艇