,就在陪客的座位上,更改数字,让语气显得格外简洁和婉,然后再由翁同和派人把折稿送回倭仁,当夜誊清,第二天一早进宫递了上去。
这天徐桐请假,只有倭仁和翁同和授读。倭仁教完《尚书》,匆匆先退,去打听消息,留下翁同和一个人对付小皇帝。万寿节近,宫里有许多玩乐的花样,小皇帝照例精神不佳,熟书背不出,生书读来极涩。翁同和便设法多方鼓舞,改为对对子,“敬天”对“法祖”,“八荒”对“万国”,都是些简单的成语,但小皇帝心不专注,不是字面不协,便是平仄不调。再改了写字,却又是一会儿嫌笔不好,一会儿骂小太监偷懒,磨的墨不够浓。这样好不容易糊弄到午后一点钟,草草完功,君臣二人都有如释重负之感。
这时小皇帝的精神倒又来了,响响亮亮地叫一声:“翁师傅!”
“臣在。”翁同和站起身来回答。
“明天你来不来听戏啊?”
听到皇帝那拖长了的、调皮的尾音,翁同和知道是“徒弟考师父”。皇帝十二岁了,不但颇懂人事,而且有自己的想法,常出些为人所防不到的花样。这一问就有作用在内,如果欣然表示愿来,说不定接着就有一句堵得人无地自容的话,说是不来,则更可能板起脸来责备一两句。
其实,皇帝万寿赐“入座听戏”,岂有不来之理?不过君道与师道同其尊严,无非要找个两全的说法。翁同和想了一下答道:“明天原是听戏的日子,臣蒙恩赏,岂可不来听戏?”
小皇帝笑一笑,仿佛有些诡计被人识穿的那种不好意思。接着,便由张文亮等人,簇拥着回宫,翁同和也就套车回家。
车出东华门不远,便为倭仁派人拦住,就近一起到了东江米巷的徐桐家,倭仁先到,下车等待,见了翁同和便抢着说道:“且借荫轩这里坐一坐,有事奉商。”
有事商量,何以迫不及地在半路上便要借个地方