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怎么不怪他?”恭王抢着说道,“有些都老爷哗众取宠,不足为奇,他是大学士,不就是宰相吗?一言一行关乎大计,怎么能这么糊涂——真是老糊涂!”
“也别说他,七爷年纪不是轻吗?一样也有那么点儿不明事理。”
“哼!”恭王冷笑一声,不说下去了。
“说正经的。”宝鋆又说,“倭艮峰那个折子,已经搁了两天了,听说还有一个折子要上,该怎么办?得有个定见。我看先要驳他一驳!”
“当然要痛驳!”恭王想了一会,嘴角浮起狡猾而得意的笑容,“他不是说:‘天下之大,不患无才,如以天文算学必须讲习,博采旁求,必有精其术者’吗?那就让他保举好了!”
“妙!”宝鋆抚掌笑道,“请君入瓮,看他如何?”
“还应该这么说,他如以此举为有窒碍,当然另有制敌的好办法,请他拿出来,我们追随就是了。”
“这个说法也甚妙。不过,我看此事要跟博川仔细商量一下。”
文祥此时已从关外回京,他不但剿平了马贼,而且把所带去的,那些久已成为笑柄的神机营的士兵,磨练得换了副样子,原来白而瘦,现在黑而壮,吃得苦,耐得劳,为人视作奇迹,因而圣眷益隆,声望益高。设立同文馆一事,实际上即由他一手策划,命太仆寺正师徐继畬开缺,“管理同文馆事务”,亦出于他跟沈桂芬商量以后的保荐,所以,宝鋆才这样说。
“当然。”恭王答道,“你那里派人通知他,明儿早些个到里头,大家先谈一谈。”
第二天刚亮,恭王就已进宫,而文、宝、汪三人比他到得更早,看样子已经谈了一会。汪元方面有惭惶之色,想来刘铭传讳败冒功,鲍超愤郁致疾的内幕,他已尽悉。恭王秉性厚道,不忍再作责备,便只谈同文馆的事。
这一谈又谈出许多新闻,正阳门城墙上,居然有人贴了“无头榜