遇到这些事,李靖是非常敏感的,他怕虬髯客已动了疑心,深为不安,但表面很沉着,他要先弄清楚是怎么回事,再来决定自己的态度。
孙道士的面色却很难看了。“这位客,还是个官儿。”他冷冷地说。
这下连张出尘都动容了!她用质疑的眼光催促着她丈夫。李靖心想,虬髯客这里是腹心重地,绝不容外人窥伺,而且表面平静,暗底下一定有极周密的戒备,即令虬髯客信得过朋友,万一他的部下发生误会,引起意外纠纷,或者口中不说,心里存疑,以后不肯坦诚相见,那就糟了。因此他觉得自己所表现的态度,应该极其干脆明朗,不可留下一点点疑云阴影。
于是,他用平静清晰的声音对虬髯客说:“从灵石到此,我跟三哥寸步不离,没有遇见过任何熟人。我李靖绝不会做引鬼上门、出卖朋友的事……”
“药师!”虬髯客大声打断他的话,呵责般地说:“你怎么跟我说这话?”
“我不能不表明心迹。”李靖仍旧保持从容的神色,“我不知道来看我的是什么人?更不知道他怎么找到这儿来的,我不想会他。”他转脸对孙道士说:“不管是什么人?请你把他抓起来,问问他是怎么找上门来的?”
这一说,张出尘眉目掀扬,表示站稳了脚,而孙道士大为惶恐,虬髯客则微皱着眉,仿佛嫌李靖的话说得不中听。
有片刻的冷场以后,虬髯客命令似的说:“药师,你去会客!”
“三哥,我不想去。”李靖摇摇头回答。
“咱们不要意气用事。”虬髯客神情严肃地说,“药师,你不想想,我怎会信不过你?你一定得去会一会,看看是什么人?否则,咱们一切都蒙在鼓里,太危险了。”
这一点,李靖自然也想到了。他的不肯会客,只是远避嫌疑,以求取虬髯客的信任。既然已这样说,再要推辞,便成了不识大体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