曹雪芹很吃力得将不能不将冯大瑞解进京,暂时监禁在步军统领衙门的原委讲完;接下来表示歉疚,但刚一开口,就让冯大瑞拦住了。“芹二爷,你别说了。你跟仲四爷都是好意;阴错阳差凑成这么一档子窝囊事,谁也不能怪。至于定要到京里过一过堂,这一层我早就料到了,没有什么!”
见此光景,曹雪芹稍感安慰,但还有担忧的事,怕他对方观承的信心动摇,什么事不能推心置腹,说不定就会由于误会而又生出意外风波,因而觉得需要解释。他想了一下,用询问的语气开头:“大瑞,你是不是觉得方问亭拍兄担保你一切没事,到头来还是弄成今天这样子,疑心他是不是有力量就你!”
“我一点都不疑心。”冯大瑞说:“我知道他有力量,至于弄成现在这样子,你刚才已经说过了,是要为纳公圆上面子,这做法也不错。‘光棍好做,过门难逃’。江湖上的规矩,方问亭是很清楚了。”
曹雪芹心中一动,“方问亭久走江湖,”他问:“江湖上知道不知道方问亭?”
“怎么不知道?江湖上如果不知道他,他就不会知道我到达通州,也不会知道我来干什么。”
“这么说,他跟江湖上人有来往。”
冯大瑞笑笑答说:“这话,你最好去问他自己。”
“那么,”曹雪芹又问:“你究竟来干什么的呢?”
“咦,他们没有告诉你?”
这他们包括仲四,也包括方观承,“他们告诉我了。”他点点头:“我替你担心的是,你对你们帮里,怎么交待?”
“不要紧。方问亭自有办法。”
照此看来,方观承不但跟江湖上通声气,而且是跟漕帮中有头脸的人有交情。意会到此,心头暗喜;只要把绣春的下落打听清楚了,很可以拜托方观承去找。当他在心里七上八下,思绪如风卷浮云、鞭催怒马时,冯大瑞开口了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