一背老杜的“北征”,那么熟的诗,竟记不得起句是什么;记得起的,依旧是“不必繁弦不必歌,静中相对更情多。”这些句子。
到的半夜,起身小解,冻风扑面,恰逢寒鸡初唱,顿觉满腔莫来由的热念,消失得无影无踪;同时也记起了曹震的那些话,净惊出一身冷汗。悬崖勒马,为时未晚,回家过年去吧!他心里在想。一项到家,心头顿觉有无限的温馨,马夫人、杏香、秋月、锦儿的形相,重重叠叠的将傅太太的影子盖住了。
一觉醒来,归心如箭,找到曹震说道:“震二哥,我想我还是回去。”
曹震大为诧异,“怎么回事?”他问:“出了什么漏子,还是怎么着?”
“会出什么漏子?我是觉得四叔的话不错,以远避是非为宜。”他没有说傅太太希望他帮着敷衍圣母老太太,只说:“傅太太除了代笔不会找我,圣母老太太找我陪她聊闲天,我不能不去,那以来外面如果有闲言闲语,是件无从分辨的事。”
曹震想了一下说:“这样也好。不过,得找个理由,还得说得响的理由,否则圣母老太太会留住你不放。”
“那容易,”曹雪芹说:“得假造一封信,说平郡王急召,问是什么事?就说不知道。”
“行。”曹震点点头说:“也不用假造什么信,说一声儿就得了。”
“最好你去说。”
“好!我去说。”
于是曹震请见傅太太,说这天平郡王遣急足来找曹雪芹回京,明天动身,问傅太太要捎带什么书信不要?
“好好儿的,怎么要回京了呢?”傅太太大为讶异,“是什么急事要找他。”
“是啊!”曹震措着手,也装出纳闷的神气,“怎么样也猜不出来。”
“我倒有点猜着了。”傅太太说:“请你告诉雪芹,让她来一趟,我有话跟他说。”
“是!雪芹在收拾行