这张底牌一掀开来,齐二姑先就失态了,上来抓住曹雪芹的手臂问:“曹少爷,你怎么说,老太太真的要进宫当太后了?”
原来齐二姑是下五期的包衣人家,隶属先帝居藩时的雍亲府;中年守寡,并无子女。如今的太后,当年的熹妃钮钴禄氏,看她老城可靠,派她来跟圣母老太太做伴。平时由于关防极严,宫中情形,非常隔膜。她也只以为当今皇帝既尊熹妃为太后,圣母老太太便得委屈终身;这天听曹雪芹谈到圣母老太太还有出头之日,当然也很热衷,但旁观默想,始终想不出圣母老太太是由怎么样的一条路进入慈宁宫,如今才明白有个令人梦想不到的冒名顶替执法,怎不叫她又惊又喜?
“二姑,请你先稳住,老太太还不知道其中的曲折,等我慢慢儿细谈,请你帮太太记着。”
“是!是!”齐二姑放开了手,“曹少爷你得慢慢儿讲给老太太听。”
这是两人才发现,圣母老太太双眼发直,嘴唇翕动,不只是在默默自语,还是抽风?曹雪芹不由得大惊失色。齐二姑却是见过的,先做个手势,示意曹雪芹不必惊慌;然后拍着圣母老太太的背说:“哭出来,哭出来!曹少爷是自己人,不要紧。”
圣母老太太久受贬抑,在热和行宫这么多年,起先想到伤心之处,连哭都不敢;直到得知当今皇帝接位的喜讯,才情难自抑的放声一号。不过多年的习惯仍在,有时想哭而不能出声,必得齐二姑先宽她的心,方能摧出她的眼泪来。果然,她的方法很有效,圣母老太太嘴一扁,抽抽咽咽得哭出声来,一面哭,一面诉说,语音本就模糊,加以乡音又重,越发听不清楚,曹雪芹只是措着手,焦急地等她哭停下来。
“好了,好了!”齐二姑去绞了一把热手巾来,为她擦拭着眼泪说:“老太太,这是喜事!你想不当太后也不行,你是跟谁赌气?快把心定下来,听曹少爷细说。”
原来是赌气不愿