曹雪芹想得深,想得巧,说他“虽不爱做八股文,书总算没有白念”。又说:“能存着这份心,小犊儿跟他那异母的胞弟,必有骨肉重圆的一天。”
这是接杏香进门以外的话,曹雪芹触动旧情,将杏香的胎儿的名字也取好了,生男名叫曹纪;生女名叫曹绣。说了给秋月听,秋月执意不可,邀了锦儿一起来劝;曹雪芹付之一笑,不置可否,害的杏香快临盆的那些日子,生怕杏香生了女孩,曹雪芹真的会将那个“绣”字带出来。幸好一索得男,曹纪的纪,看来必是纪纲的纪,没有人会知道那是纪念绣春的纪。
“小犊儿,你看你秋姑姑给了你什么东西?”
锦儿一面说,一面揭开从秋月手里接过来的那道大红纸包,里面是一个西洋扑满、一串小金铃、一个到时候会“咕咕”叫的小自鸣钟,另外是一个细白棋子布的书包,绣着一幅“饭牛图”,一头雄壮的黄牛,卧在柳荫下吃草,是秋月花了半个月绣制成的。
“这花样是我替秋月描的。”曹雪芹问锦儿:“你看怎么样?”
“不好!”锦儿笑道:“把我们小犊儿形容成一头懒牛了。”
“你可别这么说。”曹震接口,“人家秋姑姑送书包,是提醒你早该送小犊儿上学了。开年九岁,无论如何得送她上学堂。”
原来依曹震的意思,小犊儿壮的似牛犊子一般,六岁就想送他上学;无奈锦儿舍不得,直说“还早、还早”,以至耽误了两年。此时仍旧舍不得,但却不能再说“还早”,心中一动,向曹雪芹说道:“你反正也没事,让小犊儿跟你念书,好不好?”
“行。”
“人家雪芹要用功,怎么能替你教蒙童。”曹震怕曹绥从小耳濡目染,将来也是一幅名士派,所以极力反对,而且直截了当地说:“雪芹,你别听他的。孩子受教育,不管他们娘儿俩的事。”
锦儿眼一瞪,正待发作;曹雪芹见机急