弄假成真的喜讯,秋月也颇困扰,必经她是老姑娘,对这些事颇不在行,只有将锦儿请了来商量。
“是不是还装下去呢?”秋月问说:“如果装下去,等‘生’了以后,仍旧是那么大的肚子,这话怎么说?”
当然不能再装了。他们两相差三个月;倘说翠宝生子,作为杏香所出,那么三个月以后,杏香将再度分娩,那不成了天下奇闻了吗?所以锦儿所思索的是,如何想一套说法,将杏香的产期拖延下来。
“古书上常记得有怀孕十三个月才生的,那都是有名的大人物。除非拿这话哄太太,否则再无别的说法了。”
“哄不过的。只听人说孩子不足月,从没有听说月份过了一两个月还不生的。倘或这样,必是有病,那一来,岂不是害太太担心?”
“我看!”一直不曾开口的杏香,突然说道:“我看老实告诉太太吧!”
锦儿与秋月先不作声,两人对看了一眼,然后都微微点头了。“这法子倒是正办。”秋月说道:“反正是锦二奶奶,翠姨跟杏姨的一番孝心,也是苦心;就传了出去,也没有人会笑话。
正在谈着,曹雪芹踱了进来,杏香首先起身;秋月也站了起来,只有锦儿安坐不动,只望着杏香隆然的腹部发笑。曹雪芹觉得她神情诡异,便笑着问道:“怎么回事?仿佛在商量什么大事似的;是不是要替我做生日?”
“大事倒是大事,不过不是替你做生日。”
秋月的话未完,锦儿忽然抢着开口,“我让你猜个谜,猜着了,我一个人替你做生日。”她指着杏香的腹部问道:“你猜那里面是两样什么东西?”
曹雪芹一愣,“两样?”他仔细看了一会问道:“你们替她在里面又填了什么东西?”
“你别管,除了衣服以外,你猜两样东西就是。”
“一样是棉絮,另外一样是,”曹雪芹是在无从猜起,摇摇头