”曹震一面请安,一面说:“升大爷栽培,我不敢不尽心。”
“办事原就是尽心二字。”弘升又问:“你跟木厂很熟吧?”
“熟是熟。不过那班木厂掌柜,见我都有点儿头疼。”
“喔,为什么?”
“回升大爷的话,要尽心,就不能不顶真,一顶真就遭忌了。”
“好!这一说,你倒是真能实心办事的。”弘升问说:“你看,那几家比较规矩?”
“还得去打听。”
“咦!”弘升诧异,“你不是很熟吗?”
“是。不过那是前两三年的话,如今情形不大清楚,我不敢大意胡说。”
“木厂是大买卖,牌子做出来了,不会差到哪儿去的。你只说前两三年的话好了。”
“是!”曹震答说:“前两三年,最规矩的有两家,一家成记;一家桂记。”
“嗯,嗯!”弘升沉吟了一下说:“明儿你到工部去找该管的司官,问他们园寝的图样出来了没有;如果出来了,你叫那两家木厂,开个工料单子来。”
“是!”曹震接下来请示,“回升大爷,陵寝工程用料好坏、施工粗细,出入很大。太子园寝是要讲究呢,还是看得过去就行了,得请升大爷先交待下来。”
弘升遇到了难题—派他督修端慧皇太子园寝这桩差事,便有些难以消受;因为他知道皇帝的用心,有意如此铺张,等于明白告人,皇位必是父死子继,永琏虽已夭逝,将来还可另立太子。这在理亲王看来,心里不免嘀咕;误会到弘升得此差事,是改变态度,拥护“今上”的一种迹象。如果园寝修得讲究,理亲王的误会将会加深。倘说只要“看得过去就行了”,这话一传到皇帝耳中,也很不妥,因而踌躇着始终下不了决断。
“升大爷,我倒有个主意。”曹震献议,“无例不可兴,有理不可灭,像这些是最好参照成案,就不怕