这是因为他说这趟差事,可以多下好几千银子,怕他不择手段去捞钱,所以特价告诫。曹震认为这是过虑,当即答说:“太太请放心,决不会闹笑话。太太又不是不知道,内务府办事都是有多年老规矩的,我只办我分内之事,一句话都不必说,摊到我名下的,也不会少。”
“那就是了。”马夫人真得放心了,所以说话也比较率直了,“我真的怕你乱伸手要钱;你可千万记着,当年是怎么摔下来的。”
“那也不能劝我怪我。”
然则还要怪谁呢?曹震认为他视为去世十年的震二奶奶所激使然。由此便谈到震二奶奶的生前,可是语气却是从容的。马夫人也没有因为曹震批评她的内侄女而有什么不悦。毕竟十年了,漫长的岁月冲淡了爱憎恩怨,只是平心静气的回顾崎岖的来路,隐隐然有一种“终于都走过来了”的情形心情而已。
正谈着,曹雪芹回来了,曹震便问:“你一大早上哪儿去了?”
“我到琉璃厂买纸去了。”
“这么早,南纸店开门了吗?”
“我是溜达着去的。走到了,也就差不多了。”曹雪芹问:“昨晚上,锦儿姐跟你怎么说?”
“没有说什么?”
“没有有什么不高兴的样子吧?”
“傻话!”曹震答说:“你见过那家的娘儿们,遇到这种事会高兴的?不过,有的摆在脸上,有的个在心里而已。”
“震二爷倒是老实话。”秋月笑道:“真地把堂客的心理摸透了。”
“就因为我把他们的心理摸透了,所以杏香的事,我宁愿做恶人,让他骂我;也不肯让乌家二小姐心里不痛快。”曹震又说:“这是你的一件大事,但愿顺顺利利把喜事办了,太太了掉一桩心事,你也好收了心往正路上去奔。不管是找个好差使,还是读书下场,非得把道儿画出来,上紧巴结不可。雪芹,咱们曹家眼看是