那一声‘姐姐’是叫我?”
“是的。”
“那可真不敢当,好像没有这个规矩。”
“那时我们曹家的规矩。”曹雪芹又说:“叫你一声姐姐,也是应该的。”
“真不敢当。”阿元笑得很甜,是由衷的喜悦,“怪不得都说江南织造曹大人家,带下人最宽厚,都愿意一辈子在主人家,原来是有道理的。”说着,她已从橱中取出来六、七寸见方的一个黄杨木盒,里面是大大小小的图章,挑了一方乌思哈的名章铃在信上;接着折好信笺,套入信封,取浆糊便待封固。
“要不要给你们老爷看一看?”曹雪芹问。
“你说呢?”阿元答说,“平时我们二格格替老爷抄信稿子,抄好对过没有错就不用再给老爷看了。”
曹雪芹这才知道,阿元伺候书斋,不光是磨墨洗砚,还能料理笔札。既然他家由此规矩,乐得由她;否则信中稍有改动之处,问起来还得有一番解说,反而费事。
“这是交给我们震二哥带去的;请你交给他。”
“是!我来交给震二爷,”阿元又问:“曹二少爷在家,听差老妈,叫你什么?”
“我名字中有个芹字;也是行二——”
“喔!”阿元不待他毕词,便接口说道:“是芹二爷。请吧!”
到的挹爽轩,阿元将信递了给乌思哈,他只翻过来看了一下,随手转给曹震,说一声:“劳驾!”接着便招呼曹雪芹:“费心,费心!请坐吧!”
“乌大叔好酒量!”曹震说道:“我要赶路,不能多喝;雪芹,你陪乌大叔跟四叔,好好儿喝几杯!”说完,他干了杯,向接替听差伺候席面的阿元问道:“有粥没有?给我一碗。”
“有香梗米粥,也有小米粥,震二爷要哪一种?”
“小米粥好了。”
匆匆吃完一碗小米粥,曹震起身告辞;主人