来是下人聚集歇脚之处,桐生一定在此疗伤。走近了,探头从缺了块明瓦的窗格往里一望,人还不少,由仆妇、有丫头;厨房里的刘妈捧着一碗汤,凑到桐生面前说道:“温温儿的正好喝,全是肝尖儿,最补血。”
“多谢刘大婶。”桐生摇摇头,“我实在喝不下。”
刘妈未及答话,一个浓眉大眼、管打扫的丫头嚷道:“你们看四儿的手有多重!打得人连碗汤都喝不下了。”
“心狠手才重。”另一个烧火丫头接口,“平时看她说话细声细气,文文静静,谁知道这么阴!”
“你们别怪她,”桐生急忙说道:“他是上命差遣,身不由己——”
一句话未完,那烧火的丫头便啐了一口,“你还帮她!不知好歹的东西,天生是挨打的命!”她又啐了一口,方始转过身来,气得满脸通红的往外直奔。曹雪芹怕迎头撞见了不好意思,赶紧咳嗽一声,放重了脚步;等他在门口一出现,丫头仆妇,一起站正了。见半躺在一张软椅上的桐生也要起立,曹雪芹急忙摇手阻止。“你别动!”他走过去问,“伤势怎么样?”
“何大叔给敷的药,好多了。”
“我看看。”等桐生将手一身出来,曹雪芹吓一跳,左掌里裹着白布有一寸多高,又不由得失声说道:“肿得这个样子!疼不疼?”
“怎么不疼?”浓眉大眼的姑娘搭腔:“疼得连一碗汤都喝不下了。”
“是吗?”曹雪芹问桐生。
“是,是有点儿疼。”
“老何呢?”
“抓药去了。”
“你到门房里去看一看。”曹雪芹支使爱多话的那个丫头,“如果回来了,让他马上到上房里去。”
曹雪芹刚回到上房,何谨已接踵而至,据说伤得很重,不过只是皮肉受苦,用了重料的冰片之类的凉药,仍不能止疼,所以他特为去配了一剂汤头,此刻