被征召的名花,也决没有人愿意错过这一场连皇帝都要率妃嫔来垂帘以观的盛会。
征召阿娃的柬帖到了李姥手里,她特意把郑徽请了去,一语不发地拿给他看。
郑徽像心头倒翻了醋瓶似地酸得两眼发黑。而且,他也十分恼怒,李姥应该不声不响地拒绝,连说都不必跟他说的;现在,居然把这张刺心的柬帖拿给他看,那是什么意思?
于是,他的脸色不好看了,“姥姥,”他冷冷地问,“这是皇帝差遣,非去不可?”
李姥那略带三角形的眼,斜睨了他一下,慢吞吞地答说:“你不愿意阿娃去,可以好好地说。”
“哼!”郑徽冷笑道:“这还用我说?”
“一郎,你的话说得人不懂!你不说,谁知道你心里什么意思?”
李姥十分沉着冷静,郑微却是气恼攻心,急切间想不出一句针锋相对的厉害话把她顶回去,只是不住嘿嘿冷笑。
就这时,阿娃也来了,一看情形,诧异而不安地问道:“好好的,怎么了?”
“‘曲江大会’主乐的新进士来了柬帖,我想请一郎来商议商议;就是不去,也得想个理由,婉婉转转地回绝人家,犯不着无缘无故得罪了人。就不知道一郎多了什么心?气得这样子。这不是笑话?”说完,李姥也不等阿娃回答,也不理郑徽,扶着小珠的肩,管自己到里面去了。
郑徽自然也受不了李姥这种傲慢的态度,心想,到底不过娼家的一个假母,岂可这样对待花钱的客人?
于是,他当时就要发作;却禁不住阿娃那双满含幽怨的眼向他示意忍耐,便悄悄站了起来,准备回到西堂。
“你出去散散心吧!”阿娃轻轻地说:“大家的心境都不好,全靠自己克制。”
她说的是实话,一连多少天,足不出门,郑徽也确是觉得有些沉闷,便点点头说:“我出去走走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