!”他肃然起敬地赞叹着,“本朝秀才一科,异常名贵,每年进士约取二十多名,秀才只取一两名,可见其难。郑兄出类拔萃,明年正月,礼部贡院,一战而霸,是一定的了。”
郑徽报以谦逊的微笑,心中却禁不住得意。那“一战而霸”四字,在他更觉得别有意味——他父亲也说过这同样的四个字。
他父亲——常州刺史郑公延,是对他这样说的:“我觉得你的才具,应该一战而霸。现在我给你预备的费用,足够你在长安住两年;你自己好自为之吧!”
他懂得父亲的用意,替他预备了华丽的行装和宽裕的费用,是要他在长安大事结交,广通声气。他曾听见好几位世交长辈谈过,赴考进士的举子,每年秋天到了长安以后,先要走门路,通关节,最通行的办法,是把自己平日所作的诗文,投向任何可能当主考官的达官贵人,希望获得赏识,为他揄扬,造成声名;如果第一次投了诗文以后,没有消息,隔一个时间再投,称为“温卷”。事实上就是一块敲门砖,非把公卿朱门敲开了不可。等到成了“名下士”,不怕主考官不另眼相看;有时一榜所取的尽是风头人物,叫做“通榜”。
这虽是相沿已久的风气,但恃才傲物的郑徽,却很鄙薄这种行为。“一战而霸,是一定的了。”他自己也这样想。
又寒暄一会儿,刘宏藻起身告辞。郑徽依照既定计划,准备出游。
他所住的地方叫布政坊,在皇城西面的最南端。这是长安外城一百十坊之一,每一坊都是东西宽于南北的长方形,纵横如棋局一样,排列得整整齐齐。每一坊也都有围墙,四面各开两扇门,朝开夕闭,有雄壮威武的执金吾,彻夜在坊与坊之间巡逻,担负起警卫京师的重任。
早早吃了午饭,郑徽跨一匹鞍辔鲜明的大白马,后面跟着两匹小川马,马上是他的家僮杨淮和牛五。他们从南面出坊,眼前就是一条东通春明门、西通金光门的皇