是不愿见不肖之子而已!”
“为来为去是为老人家。”花蕊夫人劝他:“且打起精神来,安安稳稳过了这一关,免得老人家伤心以外,还为我们操心。”
“这也说得是,打起精神来过了这一关再说。”
于是孟昶换上白冠素服,手里拿着那三尺白绫,闭目静坐——白绫将要套在颈上,这比“负荆请罪”要严重多,表示罪该万死,悬帛以备自缢之用。
为何不真的这么做呢?孟昶一直有个自求解脱的念头,横亘在胸中;此刻因为有白绫在手,感念益发强烈。一了百了,什么难堪都可蠲免,那是何等痛快一之事?但是,一想到老母,向往归于寂灭,而兴奋也就变为沮丧了。
“官家呢?”他听得外面雅王仁贽声音。
“在养神。”花蕊夫人问道:“外面都预备好了?”“
“是。”仁贽答道:“随同入朝的,一共三十二个人,都在待命。”
“称呼要改了。”花蕊夫人说:“以后按家人称呼,你叫他大哥好了。”
仁贽迟疑地答应了一声。“是!”
“我却不知该称他什么?”花蕊夫人喟叹着:“唉!天翻地覆一大变,事事都费斟酌。”
“听说,赵家天子预备把大哥封为秦国公,带‘中书’令的街头,这是相职,不妨称为相公。”
“那也罢了!”花蕊夫人的声音,显得相当欣慰了:“赵家天子总算还厚道。”
仁贽没有再说下去。听闻之词,不足为凭,一切都还要看将来;在眼前,他还不敢象花蕊夫人那样过早地下结论。
“外面是什么声音?”花蕊夫人问:“这么热闹!”
玉津园门口热闹,是因为枢密院、礼部、鸿胪寺、皇城司、开封府都派了人来照料;掌养国马的天驷监,又拨来四十匹马备用。加上卖熟食的小贩,看热闹的百姓,一时人声马嘶,灯火