实难得;但皇帝不以辟疆土为满足,他所着重的是收民心,所以首先就问:“田钦祚,部队入城,可曾骚扰。”
这一问在田钦祚意料之中。他原就怀恨着王全斌和王仁赡,以他“北路先锋都监”的身份,不教他带兵立功,却说他原是“囗夕门通事舍人”的本职,最宜于往来传宣机密军情。两个多月之中,奔波于秦蜀崎岖道上三次之多,人疲马乏,受尽风霜之苦;最后军入成都,个个大享其福,只有他又奉派这趟苦差使。一口怨气不出,早就打算好了,要狠狠告他们一个御状;所以一听皇帝垂询,故意装出不胜其为难的神情,迟疑着先不答奏。
“怎么不说话?”皇帝催问。
“臣不敢说。”
皇帝诧异:“这又是为了什么?”
光义一看这情形,便知是些皇帝不爱听的话,但此时何能不说?“田钦祚,你该据实陈奏!”他也这样催促。
“是!”田钦祚向上说道:“弟兄们倒还好。”
一开口就有言外之意,皇帝问道:“这一说,反是将官们骚扰。可恶!是那些人?”
“也不止一位!”
“都是些谁?”皇帝用柱斧击着御案,大声问道:“快说,快说!”
“第一位是王都监。”
“喔!王仁赡!”皇帝问道:“上一次你也说他一路颇好作威福,这一次怎么样?”
“这一次——”
他吞吞吐吐的答话,把皇帝惹得大为烦躁;赵普心想,好好一件大喜事,快要让他搅坏了,因而颇为不悦,放下脸来警告他说:“田钦祚,你不用害怕,可也不许你中伤谁!有什么说什么照实陈奏;陛下也不会听你一面之词,你的话是真是假,以后自然水落石出。”
这几句话对田钦祚是个开导,原来打算添枝加叶,说得利害些,此时有所警惕,决定实话实说——他在想,就这样,也够“他们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