他的帮助,哪怕是看他一眼,对他都有莫大的抚慰作用。
念头还没有转完,行动已经开始,他扭过头去,只见秦舞阳面如白纸,两条腿抖个不住,站在那里望着一名执戟郎中,嘴唇翕动,却听不见他的语声。
不能再等待了!他看出秦舞阳要支持不住了!但是,他也看准了那执戟郎中,不敢有无礼的举动,大可不必慌张。
这在这一宽慰之间,他把握住了自己应该采取的态度和应付的要诀--要诀是不当它一回事,当它是个笑话。
于是,他斜睨着秦舞阳笑着,然后向上顿首,略略提高了声音说道:“小国之臣,兼以年幼,初睹上国威仪,不免战栗惶悚;伏请大王赐以温慰,得免畏怯,俾能完成通诚修好的使命!”
他那觉得好笑的笑容,和这一番解释,一殿的人,包括秦王嬴政和阶前执戟郎中在内,却都觉得好笑了。这燕国的正使,看见他的副使在如此的盛典中失仪,居然是毫不在乎的劲儿,岂不可笑?
严刻的嬴政要施以小小的惩罚,不准秦舞阳上殿觐见,“取秦舞阳手中的地图,呈上来!”那是嘶哑的豺声,荆轲从未听见过这样难听的声音。
他有片刻的迷惘,等警觉时,看到执戟郎中已自秦舞阳手中取过了地图匣,双手高捧着,等待有人来接取。对了,他想起来了,秦法:任何警卫的武士,非奉诏不准上殿。这给了自己一个收回地图的好机会。
于是他伏身后退数步,轻巧地一转身子,站起来伛偻向前,一面朝那捧着地图匣的执戟郎中走去,一面窥看秦舞阳。
非常奇怪地,秦舞阳的双腿不发抖了,他的紧张消失了,但是晚了!他没有办法再接近嬴政,流血五步的壮举狠着,已经与他无份,因此,他的一双眼睛几已完全失神,他的眼睛表示着自己知道,他的一切,生命、事业、荣誉,一切的一切都已完了!
这使得荆轲再也不忍