,与秦修好,唯愿以小邦托庇于大国。”
“不错,燕是小邦!”吴舍长歉意地笑道,“恕我直率,承蒙正使不弃,一见如故,说话放肆了!”
“那里,那里。燕与齐、楚,原不能相提并论。”
“然而敝国接待正使,过于齐、楚大邦。否则,不会将正使安顿在这里。”
“是的。馆舍宏壮,供应优渥,复蒙足下盛情款待,真是受之有愧!”
“要论‘馆舍宏壮’,还有过于我这‘广成舍’的……。”
“这就是‘广成舍’?”荆轲打断他的话问。
“是啊!这就是当年赵国蔺相如奉壁来秦所住的‘广成舍’。”
荆轲心里在想,把他安顿在蔺相如所曾下榻的广成舍,决非偶然。这可以分两方面来看,往好处说,即是吴舍长所恭维的,把他看得重于齐、楚大邦的使者,以广成舍作为他的行馆,是一种尊敬的表示;往坏处说,可能看出他不好相与,就象蔺相奶那样,两次屈秦——如果如此,广成舍就变成对他的一种警告了。
他的念头转得很快,宁可信其有,不可信其无,觉得应该不着痕迹地辩白一下,于是,他微笑答道:“彼一时也、此一时也!倘或蔺相如生于今日,敢不慑服贵国的强盛?为区区一璧,而触大王之怒,自召覆亡之祸;非智者所为!”
“正是这话。识时务最要紧!”
从这里开始,荆轲言语越发恭顺,跟吴舍长也越发谈得投机,直到深夜,尽兴而散:吴舍长顺便把奉舞阳送入前院归寝。
荆轲却了无睡意,虽熄了灯烛,却在枕上把双眼睁得大大地,在设想明天见了蒙嘉,会问些什么话,自己该如何对答?
忽然,前院传来人声,是女人的笑语;但笑声很快地消失,继之而起的,仿佛是争执的声音。然后连争执的声音也没有了,只听得重重的关门声。
秦舞阳