,一个轻捷,——轻捷的秦舞阳,双手捧一个封固严密而髹漆得十分光亮的木匣,那里面是樊於期的首级,背上斜背一个饰着美玉的长形锦匣,其中藏着督亢地图和徐夫人匕首,“有劳各位跋涉,心感不尽。”荆轲很恭敬地说,同时视线逐渐扫过所有的宾客,最后落在武平身上。武平已激动得无法抑制了,但是那肃穆庄严的气氛,对他是一种束缚,他无法越班出列,说他要说的话。
“荆卿!”早巳退隐林泉,不问国事的太傅鞠武,颤巍巍地叫了一声,便禁不住老泪纵横,也无法再往下说了。
荆轲赶紧上前扶住他的双手,想找一句彼此会心,足以安慰他的话,偏偏一时想不出来,低头半晌,只说了句,“太傅,请安心颐养!”
“是,荆卿,全要托你的福!”
“都请进去吧!”东宫舍人在一傍说,“西风甚厉,这里不是深谈之处。”
于是,经过一番揖让,终于还是荆轲领头,在东宫舍人引领之下,进入传舍大厅。两位主宾,由太子丹陪伴着,背临呜咽的易水,面南而坐,其余宾客,按照官位年齿,依序列坐在东西两面,都是肃然无语,用沉默来表示他们对荆轲的最大的,也是最后的敬意。
行过一巡酒,该作主人的太子丹说话了。
“荆卿!”太子丹以略带嘶哑的声音,吃力地说:“你知道我此时的心境,不是语言所能表达的!”
荆轲点点头,招呼着秦舞阳说:“舞阳!你我借此一爵酒,谢太子平日相待之厚。”
“是!”秦舞阳有些受宠若惊似地,回答得极其响亮,举爵的手,由于兴奋的缘故而微微发抖,以致把酒泼了出来,但没有二个人觉得他是失仪而可笑。
荆轲也从容地干了酒,并且拈了一粒松仁放在嘴里咀嚼。
“荆卿!”太子丹又踌躇着说:“今日一别,音讯难通,可还有什么话交待给我?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