话:“是我的幼妹夷姞。”
荆轲心中有着无数疑团,但是在表面上他已恢复常态,整一整衣襟,伏身下拜,重行大礼,“荆轲谒见公主,”
夷姞以公主会见大臣的礼节还了礼,矜持地微笑道:“荆先生为燕国宣劳,感谢之至。”
“尚无寸功足录,不敢当公主的嘉奖。倒是我,辱蒙公主降尊纾贵,亲操法曲,真是毕生难忘的幸事。”
“下里巴人,叫荆先生见笑。”夷姞站起来说:“请宽坐,恕我失陪。”
说完,一转身翩然而去。荆轲急忙俯伏拜送,等抬起头来,,夷姞已走得无影无踪,只觉沉榆香味之中,依稀夹杂了她的衣香,荆轲回想夷姞的倩影笑貌,恍恍惚惚如遇见了仙人一般,怔怔地在出神,竟忘却身在何处。
“荆卿!”
太子丹的声音惊醒了他,定一定神,想起还该致意:“太子的盛情,感何可言!不过如此安排,实在叫我不安得很。”
“不是我的安排。你莫谢我。”
这话越发令人不解,“然则何以说是女伶官呢?”他问。
“是我妹妹自己的意思。她不知听谁说了,知道你希望听—听她的琴,自告奋勇,说是你为燕国如此出力,应当让你如愿。不过,她不愿意以真面目相见,叫我假托为女伶官。但是,太子丹困惑地笑着,“我亦不明白,她何以又改变初衷,揭去了那块盖头的罗巾?”
原来还有这样一段曲折在内。夷姞的真面目由隐藏而主动揭露,虽不明原因,但无论如何是一种对他有了好感的结果——意会到此,荆轲顿时浮起无限的感激,不过这一份感激之忱,他觉得在太子丹面前是不宜于表露的。
于是,他想到了他的泪下如雨,不免失态,因而特意托太子丹代为向夷姞道歉。
“你不必道歉。也许她正觉得得意,她的琴艺,能把你感动得这个样子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