气,显出那种俯仰无愧,生死无惧的气概;然后点点头说:“我该休息了!荆兄,你请少待。”
“是。”
荆轲茫然地看着田光安详地退入别室,心中充满了迷惘的感觉。相处至今,他今天才第一次发现田光深不可测,他的神态、言语、动作,他只懂得一半,另一半真个耐人寻味。
就是懂得的一半,也还需要细细体会;于是,他不知不觉地落入了忘却跟前的境界。
忽然,咕咚一声巨响,惊醒了他;定神细辨,份曾是一个人栽倒在地的声音。
莫不是田光摔了跤?荆轲匆匆而起,走到别室门口,喊道:“田先生,田先生。”
“嗯。”里面有细弱的答应声。
于是荆轲推开了门。一眼望去,那颗心倏地被提了起来--田光确是栽倒在地,却非寻常的失足摔跤;颈项间流着汨汨的鲜血,染红了他的白髯;右手握着一柄剑。
田光饮剑自刎了!
“田先生,田先生!”荆轲大喊着奔了过去,伏倒在他身傍,检视伤口,喉头血肉模糊,但是,眼中还有微弱的光芒,胸口还有微弱的呼吸。
“去见太子。”田光吃力地说,声音极低;荆轲必须屏声息气,全神贯注才能听得清楚:“说田光已死,不虞泄密。”
说完,两眼上翻,一瞑不视!
“田先生,田先生,田先生!”荆轲力竭声嘶的喊着。
田光已不再有反应,却惊动了田家老小。但院门已为田光亲手闩住,无法进来;只在外面拚命擂门。
荆轲流着满睑的眼泪——那是他成人以来,第一次恸哭——去开了门;田光的妻儿家人一拥而进,看到他那样于,一个个都颤抖了。
“出,出了什么事?”田光的白发盈头的妻子问。
荆轲双腿一软,仆倒在地,放声大哭,“田先生,”他断断续续说:“殉国