照单全收。挑剩下来再送到东楼,不更得罪人吗?”
原来是这样的一层顾虑!罗龙文心想,胡宗宪对于伺候贵人,亦颇用深心。这倒是以前所不曾发现的事。
于是他说:“我知道了!反正我亦要进京,物色好了,我自己带去就是。”
“那最妥当不过。”胡宗宪极欣慰地说,“这一来,诸事皆妥了!几个月以来,我今天第一次可以安安稳稳睡一大觉。这都是拜受所赐。”
“言重,言重!”罗龙文说,“总算赵忠的本性还忠厚,是个可与为善的人。”
“但盼天水亦如脾气。”胡宗宪回想这多少天来,支应各方,心力交瘁的苦楚,不由得感慨地说:“做事容易做官难,除外贼容易除内贼难!不知哪一年才有真正的太平岁月?”
听得这话,罗龙文的雄心又起:“除天水容易。”他说,“除了天水,我还要除巨奸大恶!”
这是指严嵩父子而言。胡宗宪对于他的壮志很佩服,但觉得此事不易,至少还言之过早,因而默不作声。
“怎么?”罗龙文问说:“总督不以为然?”
胡宗宪正色答道:“这是至大至艰之事,不宜轻易出口。”
“是!”罗龙文接受了他的规诫,不过,还是露了一句话,“可惜!青藤不能够跟我联手。”
“青藤”是徐文长的别号,找他联手去除严嵩父子,在胡宗宪觉得是件匪夷所思的事。
“青藤!”他说,“那样桀傲不羁的人,决不宜为严府的清客。”
“他当然不会做严府的清客,否则就如虎添翼了!”罗龙文忽然放低了声音,“松江有位达官,韬光养晦,事严氏父子唯谨,但以我的看法,唯有此公可制老奸父子。”
“松江的达官!”胡宗宪茫然地,“一时倒想不起了。”
“城北公。”
这也是隐语,用国策“