胡宗宪接过来一看,是赵文华所统辖的一个营的呈文,说派出一名谍探吴四,立功甚伟,请予叙奖。
“原来吴四有这么一个身分,我倒不知道。”胡宗宪问,“如今怎么样呢?”
“敝上让我来跟大人说,要把吴四带回去,还有件以军法从事的手谕,亦要收回。”
“收回手谕,当然遵办。要人就不知道怎样了。”胡宗宪说,“你恐怕来晚了一步。”
“请大人明示。”
接着便喊人来问吴四的下落,回答是:“已经奉命正法了!”
“这可是无法挽救的事了!请你上复大人,说我已恪遵手谕,奉行完毕。”
面色如死的赵忠,好半天才能出声:“大大,事已如此,无话可说。那道手谕,大人答应过的,请让我带回去。”
胡宗宪心想,看赵忠的脸色,大有愤恨之意,说不定会出花样报复。为防万一,赵文华的亲笔要留着做个证据;但亦不便公然拒绝,只连声答说:“好,好!不过吴四既已正法,还要出告示以昭儆戒。那道手谕要引叙在本示之内,等我关照他们办好了公文,马上就可以将那道手谕奉缴。”
这一下,赵忠气上加气,脸色越发难看;霍地起身,草草一揖,头也不回地走了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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谁也没有料到,吴四的被杀,会被认为是一件异常严重的事。
赵文华、赵忠主仆,也是越细想,越觉得吴四的被杀,是一个极危险的信号。因为,吴四的生死,已成了赵文华的威望能否保持的一种考验。
从这一次镇兵南来,赵文华很成功地在东南军民的心目中,建立了一个印象:他,上马治军,下马管民;是有绝对的权威,高高在总督之上。由于有此权威,他才能假冒战功,苛扣军饷,就地搜括,假军需紧急的名义,征税、征粮、征伕子、征车船,为他将从朝廷、百姓,以及倭寇、海