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那好啊!”刘不才不由得兴奋,“老人家真是大彻大悟了。”
“他跟我说:朱某人的眼光、手腕,他是佩服的。好像押宝一样,跟他走决不会错。所以,他要跟朱道台搭一条线;跟官兵方面通通消息。朱道台人在上海,他跟曾国藩、左宗棠有啥往来,长毛自然晓得;也要忌他一脚。这样子你想,如果有人说:张某某跟朱某某,本来不大和睦;现在忽然好了,朱某人的家眷就住在张某人那里。这话传到长毛耳朵里,还不起疑心?”
“有理啊,有理!”刘不才一面深深点头;一面轻轻拍着桌子,“我倒见不到此。说起来到底是老人家看得多,料得透。”
“好了,现在你明白了。事情我们分开来谈,第一是老孙送朱家眷属的事,今天晚上我约了他在阿狗嫂那里吃酒,你们当面商量。”
“好的。”刘不才问。“第二件呢?”
“第二件,就是我们以后怎么样联络。我跟你,当然是一条线;不过也不能每样事情,都是我们两个人碰头传话。总还要另外安排一个跑腿的。”
“说得不错。”刘不才略想一想说:“这个人,最好你来安排。为啥呢,我说实话,这个人如果出了毛病;对你们这方面的关系大,对大器设有什么大关系,他人在上海夷场上,长毛拿他没奈何。所以,这个人,要你们这方面信得过的才好。”
“既然你这样子说,那我也就说老实话了;人,我们已经有了一个,这趟就想跟了你去,让朱道台看看——他的眼光厉害,看看这个人靠得住靠不住?靠不住不用,不必客气。”
这样处置,异常诚恳周到。刘不才大为佩服,同时也对小张另眼相看了;先当他不过是比较精明的纨绔子弟,哪知胸中竟大有邱壑。
“再还有一句话,我也想到上海去玩一趟。”
“这话真的,还是假的?”刘不才很认真地问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