住,有何不可?
“这间房子,你到了那里,自然认识?”
“自然认识。”
“那好!”刑房书办欣然引杯,“来,来,先敬你一杯;少不得还有麻烦你的地方。”
“大爷!”王木匠哪里肯受这一杯酒,“这件事你无论如何要帮我的忙,豁免了吧?”
“豁免?这又不是为难的事。”
“怎么不为难?邵家这方面,我不好交代;再说,这是违犯行规的,以后再没有人请教我了。”
这话倒也是。刑房书办沉吟着,不知如何处置。
“大爷!”王木匠说,“我在后街上造了一所小小的房子,原是想分了家以后,自己搬到那面去住的。你老如不嫌弃,先搬了去住;明天我就把地契送过来。”
为了想豁免指证的“官差”,竟愿以一幢住房作为谢礼:这在刑房书办不能不感动,也不能不替他想办法。
办法不难想,却须装出很伤脑筋的样子;攒眉“苦思”了半天,他方始开口:“公事一定要有交代;不过你王老板,我一定不拿你牵涉进去,你画一张图来;上头如果问到,这张图是从哪里来的?我自有话回答;决不会说出你的名字来。”
这是暗示,如果王木匠食言而肥,便会将他牵涉进去。像这样的命案,一成“诊累”,倾家荡产亦非意外。王木匠得此保证,欣然应承,告辞而去。
等他一走,刑房书办定下心来,将这夜的收获,重新回想了一遍。越想便越高兴,案子可破,房子可得;而邵定侯百万富豪,遭遇这样一场官司,银子还不如当泥沙般往外搬?不想者来还走这么一步鸿运!一高兴之下,当夜就进行门求见池大老爷。
“恭喜大老爷,”他红馥馥的脸上,堆足了笑意,“案子可以说,破了一半了。”
“怎么?”池大老爷特别假以词色,“来,来!你坐下来谈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