从孩子身上献些殷勤,争取朱大嫂的好感。
于是,他又用新绢替婴儿拭嘴,再一次上了吹药,口中问道:“孩子断了奶没有?”
“断了。”朱大嫂说,“我身子不好,没有奶,只好让孩子受苦。”
池大老爷抬起眼;眼中一半真、一半假的怜惜之色,“朱大哥去世了,就留下这点亲骨血。朱大嫂,”他用一种似乎唐突,但充满了善意声音劝说:“你也该早作个打算。”
这是劝她再嫁;朱大嫂的脸红了,低声答道:“也要有人要我呀!”
池大老爷说不下去了。再说下去,倒像打算毛遂自荐似的。然而又不能不说下去;想一想把话拉了回来,“抚孤守节,当然是好事。”他说,“我说你要早作个计算,是总要想个活得下去的办法。朱大嫂现在的日子怎么过?”
“原来是‘帮人家’;帮的就是郎中先生你刚才说的林家。后来——”朱大嫂无缘无故地住了口。
池大老爷大为兴奋,但也大为焦急;朱大嫂欲言又止,自是有碍口的话。看样子她很谨慎,不是那种好说是非的“长舌妇”,所以套问无用,必得施展什么手段,才能通她吐露几句要紧话。
于是他凝神想了一下说道:“我知道了。必是她家出了什么是非;朱大嫂是安分守己的人,所以在她家待不下去了。”
“不是。她家有是非,与我们做下人的不相干。”
这话又漏出点意思,林家确有是非;池大老爷装作不解,点点头说:“看起来外面的话靠不住,说林太太为人好;其实不好。”
“那倒也不见得。”
“我只当是她待下人刻薄,所以你待不下去。既然还不错,何必辞出来?”
“因为,”朱大嫂说,“她家闹鬼。”
越说越玄了!池大老爷灵机一动,突然间收敛闲谈时常有的微笑,正色问道:“朱大嫂,怎么个