是那些书呆子县官;采春眉梢眼角间无意流露的春色,瞒不过他那一双见多识广的眼睛。
再看她母亲,也是一脸精明,越发觉得其中必有蹊跷;因而问话也就不同,不问当时洞房花烛的突变,却问她的家境。
采春的母亲娘家姓张,夫家姓林;池大老爷问道:“林张氏,你女婿投河身死以后,家里如何度日?”
“小妇人家原有几亩薄田,勉强可以过日子。”
“当初你招赘何秀才,是为了老年有靠,是不是?”
“是!”
“如今你女婿死了,”池大老爷问道,“那又靠什么人?”
“一无倚靠,只有靠自己。”
“为啥不再招赘一个?”他大老爷说,“我看你女儿年纪也还轻;况且虽拜了堂,未曾回房,依旧是小姐的身份。”
林张氏不防池大老爷不问案情,倒关心她女儿的终身,一时竟无从回答,期期艾文地答道:“倒不曾想到。”
“你虽不曾想到,人家看你女儿这份人才,总也有来求亲的?”
这一次林张氏答得很快:“没有!”她又加了一句:“从没有。”
池大老爷不再问下去了,“你倒说,”他这才问到案情,“你女婿是不是有痰症?”
“人家都这样说。小妇人事先不知道;若是知道,也决不肯将女儿配给他了。”
“是从小许配?”
“是”
“既是从小许配,平日总有往来;就不往来,总也通通消息,岂有不知道何秀才有痰症的道理。”
“实在不知道。”
“喔!”池大老爷又问:“你女婿投了河,尸首打捞过没有?”
“怎么没有打捞?一连捞了三天,什么都没有捞着。”
没有捞着就是没有捞着,说“什么都没有捞着”倒提醒了池大老爷,“投水的人