你说,我们母女也会天天在菩萨面前烧香——”
“这话,”蔼如忍不住要说:“不是骗他吗?”
“谁说骗他?从明天起,我就要请一尊观世音菩萨的像回来,早晚一炉香,求菩萨保佑他逢凶化吉,遇难呈祥。”
“那还差不多。”蔼如问道:“还有呢?”
“还有?”李婆婆想一想说:“中了进士就不同了,场面要摆出来,不能显得太寒酸。你说我们这里正在想法子凑钱,能凑成一笔整数,就会给他寄了去。”
“这——”
蔼如还在考虑,李婆婆却断然决然地说:“一定要这么办!你写上没错。”
这固执加重的语气,很明白的透露了李婆婆的想法。诚如小王妈所说,洪钧只要中了进士,就不愁没有人放债给他——进士与举人不同。中举人不过身份高一等,并不具备出仕的资格。必须会试之三科落第,愿意做地方官,方得申请参与“大挑”,十取其五,取中的五个人中,两个派任知县,三个派任州县的学官。而进士则殿试过后立即授职,有官俸可享。所以自有一班称为“放京债”的人登门就教。这些情形,李婆婆也约略知道;而所以作此表示,无非是加意笼络“贤婿”而已。
在蔼如看,这是不必要的。但母亲的用心甚苦,她实在不忍违拗,因而如言照写。一封信写了五张八行整,搁笔之时,已经大天白亮了。
“娘,”蔼如问道:“要不要我念一遍给你听听?”
“要!”
于是蔼如一面看,一面讲。李婆婆很留心地听完,认为满意。“你呢?”她问,“你不另外写一通吗?”
“该说的都说了。我不必再写。”
“至少,你也要附一笔,才是道理。”
蔼如点点头,沉吟了一会,写了八个字:“春寒犹劲,千祈珍摄”。下面缀了一个“蔼”字。
“不