价而沽,由此开辟了“销洋庄”的路子,却以贱价抛售,形成双重损失;拿“道契”作押款,额外又添了债务。刚刚能够站稳的一桩事业,经此顿挫,说不定又沉了下去。
转念到此,洪钧异常不安,毫不考虑地赶到吴老板那里,重新谈判。
“我们都弄错了!”他说,“当然,主要的是要怪我,话没有说清楚。万大哥信上所说的‘共患难,同甘苦’,不是指现在,是指将来。万一他在烟台立脚不住,那时候要跟老兄来同甘共苦,一起经营,重创一番事业。这笔款子,说实话,对他也无济于事;你老兄收了回去,另外换张合伙的合同给我,我就可以交代了。”
吴老板一面听他的话,一面发楞;好一会才弄清楚是怎么回事,爽然若失的说:“原来洪相公,你是来试试我的!”
“不敢,不敢!老兄,你误会了。”
“是,是!”忠厚的吴老板急忙道歉:“我失言了!洪相公,你不要见怪。”
“我不怪你,怪我自己。”洪钧将银票往前推一推:“请收了!”
吴老板觉得有些委屈。地产押款,因为事急求人,利息特重;存货亦由于同样的道理,杀价贱售,一进一出要差好几百两银子。都只为洪钧的话说得不明不白,才遭此无谓的损失!却又看万士弘的份上,兼以初交客气,什么话都不便说,真是吃了个结结实实的哑巴亏。
不过他的心地,厚道过人;转念想想,人家是受人之托,不得不尽力相争,而且也不知道他的打算。他自己利害相关,应该问问清楚,细细磋商才是。这样看来,倒是自己冒失,于人何尤?
这样一想,便觉心平气和,考虑了一下,从容答道:“既然如此,我悉遵台命。万大爷也不是跌倒了爬不起的人;这个生意的股份,我跟他‘南北开’好了!”
洪钧懂这句商场的用语,所谓“南北开”即是一人一半。不过自己虽站在