知法守法,但此案关系重大。齐国太傅,是否诬控,我不便多说。以阳虚而言,唯当尽办协助,若有差池。授人口实。为防万一起见,我要问一句:这通公牍中所说的一切,足下都知道吗?”
“当然。”
“足下带来的那六位呢?”
“那六个?”杨宽使劲摇一摇头,“此辈何足与闻机密?”
“好!”内史总括一句:“这就是说,此案在此时此地,只你我二人知道?”
有了这句话,内史便脱卸了一种可能会发生的责任——淳于意的脱逃,并非阳虚有人在事先泄漏风声,而此刻更因为牵涉及于阳虚的缘故,他觉得手脚要做得特别干净,嫌疑才能撇得格外清楚,所以念头一转提出一个新的办法。
“为防万一走漏消息,我想委屈足下,”内史低声说道:“与我一起走一趟,到仓公家去。”
杨宽不知道这是内史要他做一个见证,从开阅文书,了解案情,到逮捕仓公,为时极短,而且始终不离,这中间决无徇私故纵的可能。
只觉得这位阳虚治民执法的内史,公忠体国,手段老到,叫人不能不佩服。于是欣然表示,一切听从他的安排。
内史成竹在胸,只留下两名卫士,把其余的差役,一律遣回。同时他又建议杨宽,不妨把那六名属吏,也留在行馆待命,杨宽自然同意。于是双方从人,纷纷散去,一时热闹非凡的行馆,复归于清静。
“请吧!”内史扬手肃客,看一看天色又说:“且勾当了公事,午间奉屈小饮!”
他表面闲豫,心里可不一样。随着辘辘车声,思潮起伏不定——救仓公容易,救了仓公而又要洗脱阳虚纵容庇护的嫌疑,却无善策。看来此事还得重新筹划。
正这样转着念头,车子慢慢停了,停在淳于意所住的居仁里外——里门窄小,不容高车驷马出入,内史和杨宽必须下车步行了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