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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06节(3 / 13)

已经告辞了,却又谈了好一会。等淳于意再次揖别,出了杏林,阳虚侯倒又派人赶了上来,有句嘱咐,说是翁主想念缇萦,明日一早,遣人接她到府里来盘桓,特为先告诉他一声。

于是,到了家,淳于意就把这话告诉了女儿。

“那么,爹,你可准我去呢?”

“去,去!”淳于意近来对缇萦是格外的慈爱了,以前不甚同意她做的现在一概不加反对,所以这样一叠连声地许诺着。

然而缇萦却不敢擅专,而且切记着父亲曾经教导或者暗示过的话,凡事仍旧禀命而行。此时得以允许,才算放心。

“阳虚侯夸你的歌唱得好。”淳于意又说,“你明天再唱些给他听,就算送行。”

“送行?”缇萦不觉紧张了,“可是阳虚侯要入朝?”

“你何以得知?”淳于意极快地问。

看到父亲通视的眼神,缇萦才知道话中有了漏洞,幸亏还未说出“奉诏”二字,犹可掩饰。

于是她轻悄地,故意反问一句:“若非人朝,又到哪里去呢?”

淳于意又叫女儿问住了,照例地,也是付之一笑。

“爹!”缇萦的心,像绷紧了的弦,但表面是沉着的,她问:“你也要随阳虚侯到长安?”

“我不去。”

“为何呢?”

为何?淳于意在阳虚侯面前,是不愿说实话,在女儿面前是不便。他看一看窗外暗沉沉的天色,叹口气说:“爹老了!也懒了!怕走长路,只想找个清静地方,能让我好好休息!”

苍茫的暮色衬映着衰瘠的容颜,料峭的风势隐没了凄凉的声音。这所见所闻,真不是娇如枝头蓓蕾的缇萦,所能承受得了的。那是一种无告无依的感觉,除却悲哀,更多的是恐惧。于是她想到正在厨下整治晚食的卫媪,渴望着扑倒在她胸前,恸哭一场,渴望着得到她的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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