侯下诏治老师的罪,侯府的官员不明究竟,奉诏行事,那就除非天子特赦,再也无法可救老师了。
唐安比较沉着,定定神问道:“王侯皆是五年一朝,大前年阳虚侯朝觐,家师且是随侍了去。于今不足三年,怎的又要入朝呢?”
“皇帝事亲孝,驭下慈,笃于亲谊,阳虚侯是他胞侄,一时想念,召来相见,何足为奇?”
“是,是!”唐安无暇多问,长揖到地:“多承关爱,心感万分。”
彼此分手,唐安和宋邑同车而去。宋邑毫不怀疑宋建的消息的正确。多少天来,苦心安排,眼看必是一个圆满的结局,想不到世事如棋,变化莫测。谁说人定可以胜天?看来老师灾星当头,不管如何奔走,都是白费气力,想到这里,心灰意冷,懊丧不已,浑身像脱了力,连话都懒得说了。
唐安也没有说话。但是他虽也感到这是个沉重的打击,心情却不似宋邑那样绝望。他在盘算着、估量着,这一番意外情势所能引起的各种不同的后果。
到了宋家,还有些宾客在。宋邑少不得打点精神,好好周旋。那些宾客,原就因为宋邑在这喜庆日子,不留在家里受贺,外出赴宴,一去半天,难以索解,这时又发现他神情沮丧,言语恍惚,心中越有数,事有蹊跷,不该再打扰主人家了。
于是一个接一个,告辞而去,宋邑也老实相告,有事急待处理,无法款待,一再表示歉意,不多一刻,贺客散尽,只留下一个唐安未走。
“怎么办呢?”宋邑顿足叹息,“老师如何这等命苦!”
“你先沉住气!”唐安赶紧摇着手安慰他,“我已经细细想过了。无非多费些手脚,没有什么大不了的。现在要紧的是,得赶紧通个消息到阳虚。”
宋邑一听这话,立即踌躇了,但终于作了个振作的表情,顿一顿足说:“也罢,我再到阳虚去一趟。”
这神情提醒了唐安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