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慢一点,慢一点!”刘姑太太问说,“她既然做了尼姑,怎么又来投奔龚大少爷?是不是想留头发还俗,仍旧做龚家的姨太太。”
“喏,误会就在这里!刘姑太太,连你都这样在想,就难怪龚家大少奶奶疑心了。”宋嫂放低了声音说,“他们大少奶奶我也见过一回,人不大说话,是个厉害角色,听燕红说要寻尼姑庵落脚,将计就计,把她送到一座白衣庵,叫那里的老师太做耳目,看住燕红,不要跟她们大少爷来往。燕红为这一点,心里不舒服,决意要离开白衣庵。”
“宋嫂,”刘姑太太面色凝重地说,“照这样子,我就不便邀她来了。”
宋嫂亦已发觉自己的措词欠妥,立即答说:“刘姑太太,你当是她要离开白衣庵,是为了跟龚大少爷来往方便?不是,不是!燕红倒真是看破红尘了,龚大少爷读书的人,也不会做那种没品行的事。如果说她有还俗的意思,那就叫龚大少爷另外找一处地方住好了,何必还要住庵?”
“这话倒也是。不过,我不能不防。”
“不要说刘姑太太要防,我也要防,相信不过的事,我随随便便来经手,不是害你刘姑太太?”
“好了!既然你这样说,我相信你。不过,”刘姑太太沉吟了一会说,“我想还是要跟龚大少爷说明白。”
“噢,”宋嫂问道,“预备怎么样说?”
“当然也不能说不准龚大少爷上门,不过——”
刘姑太太觉得不易措词,宋嫂却很明白,她连连点头:“我晓得了。偶尔来一来,规规矩矩谈谈天,不好败坏你的门风——”
“不对,不对!”刘姑太太笑着摇手,“她又不是我的女儿,什么门风不门风?”
“那么说,不好败坏刘氏家庵的清规?”
“对,要这样说。还有,不能带她出去的。”
“那还用得着说?能带出去,就