、晴、雪、风、月,六宜。’”
“是啊,”宋嫂接口,“不分开来念,‘三乐’同‘六宜’就对不起来了。”
此言一出,燕红大为惊喜地说:“原来宋嫂你也一肚子的墨水!”
“哪里,哪里,我西瓜大的字,大概认识个七、八担。不过,十六岁嫁了阿狗他爹,就开那个小馆子,至今五十年见过多多少少才子、才女,听也听会了。”
“五十年?”燕红扳着手指数了一下,“乾嘉年间的好日子,你都经过了?真是福气。”
“像我们这种人,生在太平年岁,又生在西湖上,就算是福气。”
“那末,”向往乾嘉盛世的燕红,兴致盎然地问,“你见过乾隆皇帝没有?”
“怎么没有?”宋嫂被激起年轻时的回忆,亦是一脸兴奋之情,“不但见过,还见过两回,一回是我廿四岁那年,乾隆皇帝七十大寿。听人说,以前都是陪了太后来的,那回太后没有来——”
“为什么?”燕红迫不及待地问。
“死掉了。”
一旁静听的龚定庵,不由得“噗哧”一声笑了出来,燕红奇怪地问:“你笑什么?”
龚定庵本想说:你们一问一答,叫人好笑,问得天真,答得也天真。但他还是咽住了,笑笑答道:“我是想我自己的事,不相干,你们谈你们的。”
“不过,太后没有来,另外一个皇帝倒来了。”
“怎么另外又出来一个皇帝?”
这回,龚定庵忍不住要说了:“皇十六子随扈,他就是前两年驾崩的仁宗,岂非另一位皇帝?”
“不错。”宋嫂接口,“乾隆皇帝每回来都是三月里,苏堤上一株杨柳一株桃,开得好不热闹。中上吃饭,北佬儿叫‘打尖’,文武百官,红顶子不晓得有多少,‘打尖’的时候,像我们这种小馆子都要‘办皇差’,那回我们那里是伺候两位王爷