做梅花癞痢小黄,他跟宣统皇帝是从小在一起;杜先生在上海的时候,他照宣统皇帝的牌头,在南市狠过一阵子。”
“宣统皇帝”是杜月笙一个”开山门”徒弟的绰号。
“这梅花癞痢小黄既跟宣统皇帝有渊源,或许唐世昌知道这个人。”金雄白答说:“唐世昌路子很宽;他倒不妨去请教请教,能够开码头到内地最好。”
“是的,我来告诉他。”
“兆章兄!”金雄白指着信封说:“请你看一看,数目是不是差不多。”
彭兆章明白,这是金雄白交代清楚。原来因为他将支票套在信封里,不便抽出来看;如今既有此表示,他当然也要看个明白,以免出了岔子,无从分辨。
“金先生送得蛮多了。”彭兆章说:“不过支票最好划线。”一面说,一面从上衣口袋中去抽自来水笔。”
“不画线的好。画了线要经过交换,后天才能用钱。现在的市价,早晚不同,钞票到了后天又打一个折扣。”
“金先生替人想得真周到;不过,还是经过交换的好。金先生固然决不会疑心我;我自己要占住地步,支票送银行交换,来龙去脉,清清楚楚。如果他真的急于要用钱;我想请金先生关照行员一声,其他的良民证,付现就是。”
“也不必良民证,他那个梅花癞痢,就是身分证明。”金雄白笑着说了这一段;又正一正脸色说道:“兆章兄一丝不苟,我很佩服。”
“好说,好说!”
金雄白举一举杯,”我敬你。”
“不敢,不敢!”彭兆章说:“照金先生这么说,小黄开码头,确是越快越好。此人白天不知在哪里;晚了也难找,不如我此刻就去一趟。”
“不,不!吃了饭去。”
“谢谢!”彭兆章说:“万一真的一步之差,金先生的一番好意落空,我亦不安。还是此刻就走的好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