下的少年,大学毕业才刚在银行找到一份工作,稀里糊涂就回到这个八十年代的旧金山,而且还倒霉地身处这个铁栅栏里。
那是三个月前发生的事,接管了陈林芝的身体,脑袋里多出许多属于陈林芝的记忆,像是融合了一般。
在最初的一个多月时间里,都难以接受这个现实,宛如精神分裂。
事到如今,终于认命了,整个人淡定下来。毕竟这么多个日日夜夜过去,期待的奇迹一直没发生,又没那自我了断的勇气,好死不如赖活着,想不认也没办法。
骆驼香烟燃烧着,散发出的气味随风飘散,隔壁有人语气讨好,小声讨要,无论是王老头还是陈林芝都没理睬对方的意思。
王老头坐在被窝里,鼻梁上架着副老花镜,干咳两声,问道:“我记得你是因为打架才进来,刑期只有四个月对吧,算算日子快出去了?”
“嗯,就还剩两天,这鬼地方我一天都不想多待,往后不能再进来了。”
“我进来时候二战刚结束,现在连外面是什么样都不清楚,记得给我寄几张照片,你这么年轻,能别进来最好。”
王老头说完叹气,看闲书的心思也没了。
坐在床上,将烟头递给陈林芝,让他从窗户扔出去,过了会儿才又来句:“出去之后想做什么?”
这个问题陈林芝没考虑过。
从记忆里看来,“自己”十一岁就进了教会收容所,父母不在了,也没什么靠谱的亲戚能够帮衬,成年后干过几份正经工作,时间都不长,最终跑去赌场看场子,架没少打。
无论从哪个角度来看,前些年的人生都挺失败,被人叫几句“林哥”就飘飘然,以为真的出人头地混出名堂了,左胸到胳膊上还纹着一只鹰,面积不小。
其实就是所谓的大佬们当枪使而已,收入仅能混口饭吃,所以说沦落到今天这般田地,真不冤枉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