乐予他,却也一生不可忘怀的宫阙。
二十余载母子缘分,在那个深夜铁牢中才堪堪开始,却也在那个深夜铁牢中就草草结束,临终她挥剑决然,如她惯来那般骄傲,不屑解释,没有遗言。
他愿他只记得那夜混杂血腥气息的拥抱,和那一滴落在他脖颈上的湿润,此生母子缘浅,来生愿彼此放开。
淡薄的晨曦光芒流转,似映他眼底晶光一闪,但转瞬即逝。
他的手温暖地盖在文臻头上,语声平静:“娘娘这一生太累太苦,如今也算解脱。这不是你的错。蛋糕儿,我只愿意你开心快活。”
文臻慢慢抬起头:“老天委实欠了她的……”
“她又何尝没有相欠别人?不过都是命罢了。她是潇洒人,便让她潇洒地走吧。”燕绥轻声道,“我只想着她在你面前决然自尽,那一刻你该是多么震惊而痛苦。”
文臻心头一颤,想着这样细腻的话以往便是以他的骄傲,也不太可能说出口,此刻听着,只觉得百感交集,燕绥本也该是这长天潇洒的飞龙,却最终为她停留世间,为这他所不喜的一切苦斗。
只有她是有福的。
这么一想便又觉得酸楚,抱紧了他的腰,燕绥又道:“至于林帅那里……所以我们必得尽快下天京,安定局势,才能赶紧回援青州。我担心西番可能还会作妖。”
文臻便点头,此时众人才都围了上来,文臻转眼看阵营里,潘航闻近檀凤翩翩乃至寒鸦都在,唯独少了一人。
再一转眼,也是一身缟素的周沅芷,在人群的簇拥中,含泪看她。
文臻瞬间眼底也涌上泪花,上前将她抱住,两人头碰着头哽咽一阵,但周沅芷随即便挣开她,伸手抚了抚腹部,轻声道:“小臻,听说你又有了,恭喜你……也恭喜我。”
文臻骇然盯着她的肚子,良久,含着泪花笑起。
她道:“真好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