出苦辛根,直起身,一步跨回祠堂内。
私语声戛然而止。
段夫人睡了,其余人也便安卧,男人和女人住的地方用帘子隔开,中间的过道点着蜡烛。
易秀鼎的身影被烛光拖长了映在帘子上。
她缓步走在隔道上,两侧都有人酣眠,左侧文甜甜不知何时已经把自己的铺盖拖到他那小娇妻那,两人头碰头睡着。段夫人一个人背对着他们安睡。
右侧易云岑蹬掉了自己当被子盖的大氅。
易秀鼎的目光在左侧两人身上落了落,又到右侧,给易云岑盖好大氅,将大氅的边角压在他屁股下,这才转身。
她并没有在祠堂内安睡。
这是属于人间的酣眠,没有她的地方。
她到了祠堂外,跳上屋顶,躺在冰冷的屋瓦上,从袖子里摸出一根新的苦辛,叼在嘴里,慢慢地嚼。
远处关山渡明月。
今时长风伴孤魂。
……
冷月高风之下,易秀鼎半眯着眼,仿佛睡着了。
忽然她又睁开眼,同时手已经警惕地伸到背后。
她随即停住手,看清了面前站着的人。
“文甜甜?”
这个名字说出口,她脸色又变得更冷一点,皱眉道:“做人能不能磊落一点,用个像样点的假名字不成吗?”
燕绥站在屋檐上,仰望看他便如将融入月中,旷寒高远。
他淡淡道:“易铭。”
易秀鼎并不意外地挑了挑眉,随即似乎想到什么,脸色淡了下来,转开了脸。
“原来是西川新刺史,失敬。”她道,“携新婚夫人来长川,有何贵干?”
“长川易内乱了?”燕绥不答反问。
“与你何干?刺史大人此时出现在长川,难不成也想浑水摸鱼,分一杯羹?”易秀鼎嗤地一声