臻一笑,“你看我爹多蠢。”
文臻笑不出来,叹息着拍拍他肩头,道:“很痛吗?”
“听说第一批试验的才可怕,因为搞死了好几个,后来不得不收敛一些。我被献出去后,易勒石便知道有些没病的孩子被藏起来了,后来陆陆续续又进来几个……”易人离目光有些迷蒙,看似无所谓地一笑,“别用这种眼神看我,没你想象得那么可怕。就是总关着实在太憋闷了,后来我便偷偷练武,在那种环境中练武算是吃了点苦……”
易人离语声一顿,想起那雪白房间里的瓶瓶罐罐,当年为了学武,一知半解的情况下吃了一些不知道能不能吃的东西,也不知道以后会发生些什么……
“再后来因为易勒石竟然异想天开,想要和我换全身血,我便出手了。砸了他的天星台,用里头那些要人命的玩意儿灌了他好几个妖医,其中据说还有大荒大燕的人,一路闯出去,很多人来拦我,我见谁杀谁,我父亲来阻挡我,没经得住我一脚踢……”
他没有笑意笑了笑,想起那一夜,天星台下,并不伟岸的父亲怒斥他自私,命他立即跪下请罪,回转天星台。彼时他浑身浴血,看见父亲一贯佝偻着的腰背不知何时已经笔直了,往日神态里的谨小卑微也换做了自然的骄矜之态,居高临下怒斥他的时候,俨然真有了一点下一代刺史的风范。
他却特别想笑。
当父已不成父,子又何须为人子?
易家的血液如此肮脏,易家的姓氏蒙尘带垢,也就面前这个人稀罕了。
富贵荣华能几代?何况这生来的病,不就预示着天命不属意于易家,这样垂死挣扎,不肯认命,总想着让别人的白骨垫自己脚下的路。却不知白骨如剑血如泥,从来不是可踏的厚土。
那一脚踢出去,断的是早已断了的亲缘。
他依旧姓易,只愿远离。
身边文臻的嗓音悠悠响起,